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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那以后又过了几日，翼和梨乃略显沮丧，但还是每天正常生活，没有太消沉。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。

刚好翼也是假期，我们一起带着出云出门。

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，说短不短，外面的世界有了变化，却还不至于物是人非。

【弘雅】

「今天是个大晴天啊，气温很舒服呢」

盛夏还没有到来，正是出游的好时节。

但今天，我们不只是来出游的。

【弘雅】

「我不常来这边，都是些没见过的店铺呢，希望以后能和你们一起去啊」

她一边说着，一边调皮地踩过每一块地砖上的花纹，发出轻快的“啪嗒”声。

【弘雅】

「（笑），伊吹先生说的没错，坚持下去再艰难的事情也会出现转机」

【翼】

「万不可轻言寻死」

【弘雅】

「嗯，我知道了」

【梨乃】

「想好怎么面对家人和以前的朋友了吗？」

【弘雅】

「嗯，都想好了」

【弘雅】

「首先必须要好好感谢我的哥哥，如果不是他照顾了我三年，我可能不会等来今天」

【弘雅】

「对于那些关心我，爱我的人，我都应该回报他们」

【弘雅】

「当然也包括您，伊吹先生」

她走到我们前面，转身朝我们说着。

【弘雅】

「您让我明白这世界不是冷酷无情，而是有爱的」

【弘雅】

「离开以后，我也会记得您的教诲，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」

【协人】

「不是教诲，我还没有教育别人的资格……而且你怎么说的像要走了一样？」

【弘雅】

「难道不是吗？我哥哥就要来接我了吧」

【梨乃】

「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……」

今天是出云弘光保释出狱的日子，他第一时间就联络了我们，希望能和妹妹团聚。

一起相处了几天，要告别的话果然还是有点舍不得。

我们本打算带她出来走走，制造一场和哥哥的“偶遇”。

【弘雅】

「我听力很好的，听到你们和哥哥打电话了」

【弘雅】

「虽然只和你们相处了短短几天，但你们让我久违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」

【弘雅】

「你们都是理应获得幸福的好人，回家之后，我也会为你们祈祷的」

【梨乃】

「你不用这么好心的……幸福总归还要靠自己争取」

【？？】

「说得好，幸福要靠自己争取」

【弘雅】

「啊！哥哥！！」

弘雅闻声扭过头，发现自己最亲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。

【弘光】

「我好想你……」

说着，弘光张开双臂，将妹妹紧紧地抱入怀中。

弘雅把头贴在哥哥的肩上，瘦小的身形依偎在哥哥的怀里。

【弘雅】

「哥哥……对不起……」

【弘光】

「没事，没事，你回来就好……」

【弘雅】

「哥哥……我也……我也很想你啊……」

两人相拥许久，不再言语。

【翼】

「唉，好令人感动的重逢啊」

【梨乃】

「弘雅要走了，多少有点舍不得……明明没有很久」

【弘光】

「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你们照顾弘雅」

【翼】

「弘雅很可爱的，一起相处的这几天我们都很开心」

【弘雅】

「……（哭）」

【梨乃】

「你别哭了，刚才不还说着都想好了吗？」

【弘雅】

「嗯……」

她再次转过身来。

【弘雅】

「谢谢……你们……」

她揉着眼睛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。

【弘雅】

「我一定，一定会……努力……回报你们的」

【协人】

「好啦，别说什么回报之类的话了，我们当初照顾你也不是为了回报」

【协人】

「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，日后再见吧」

【弘光】

「谢谢你们，后会有期」

【翼】

「拜拜~」

【梨乃】

「再见……」

（转场，街上）

【梨乃】

「出云妹妹走了，家里又要冷清不少啊……」

送别了出云，我的两位女朋友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下来。

【翼】

「忙忙碌碌好多天，又是破译密码又是抓捕犯人，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啊」

【协人】

「你还惦记着那法案的事啊，实际影响不到我们的，本来我们就是社会边缘人士」

得说做点什么，让她们振奋起来。

【协人】

「我们好久没有三个人一起出去玩了啊……上次还是去贺阳科技馆吧」

【翼】

「嗯，出去玩玩换换心情也不错」

【梨乃】

「不如先去一起逛超市吧，我们还没一起去过吧」

【翼】

「嗯嗯！」

看到他们露出了笑脸，我也很开心。

但事情的发展很快就超出了我的控制……

（转场，家）

【梨乃】

「好久没喝酒了……」

【翼】

「噗哈——这种把忧愁一扫而空的感觉真爽啊！」

她们逛超市的时候买了很多酒，看来是打算好好大醉一场。

【翼】

「真是的，协人，你上次不还说遇到愁闷的话，至少能陪我一起喝酒嘛……」

【协人】

「……」

【翼】

「啊对不起，忘了我刚说的吧」

虽然我不赞同她们这种排解忧愁的办法，但我更不想给翼造成太大的压力。

【协人】

「没事，我陪你们一起喝」

我拿起杯子，小小地喝了一口。

好辣，难喝，一如既往。

【梨乃】

「你别喝了，我们不想让你难受」

【翼】

「唉……真想学学你这种什么都看得很开的思维啊……」

【协人】

「……」

【协人】

「我说真的，你们别想太多，我和你本来就是非法身份没有人权的，就算法案通过了跟现在也没区别啊」

【协人】

「何况法案还不一定通过呢」

【翼】

「怎么可能啊——噗哈」

她抬起头又咽下一大口。

【翼】

「没有哪个议员会为克隆人说话，更何况鬼切的大数据模型说了议案会通过，那就是会通过，在这一点上我很相信科学」

【翼】

「而且最难受的是挫败感啊，我为了贺阳付出了这么多，这个城市到底是怎么回报我的，唉……」

【协人】

「我觉得这无论如何也不能怪罪到贺阳市的头上」

【翼】

「好，怪鬼切，怪这个坏东西……啊，真是命运多舛」

【梨乃】

「协人啊，难道公司要没了，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？」

【协人】

「在我决定离开公司的时候，我就不在意了」

【协人】

「伊吹公司不是我的东西，它的未来将取决于全体员工的努力，而不是依靠我的指挥，伊吹这艘大船的船舵应该掌握在所有员工的手中」

【协人】

「伊吹的大家相信我是因为我帮助大家走出了困境，而不是我对公司有什么法理上的所有权」

【协人】

「我本来就没有，我从伊吹都拿不到工资」

【梨乃】

「不，你就从来没有过觉得“这是我的公司”这种时候吗？你就没有一点占有欲吗？」

【协人】

「如果我那样想的话，当初就不会离开吧」

【梨乃】

「你真是个圣人……」

这话好像是夸我，但仔细琢磨却觉得不太对劲。

【翼】

「啊——圣人也好俗人也罢，谁能救救我们啊……」

【协人】

「你别……算了」

我想说这不像翼平常的作风，但有考虑了一下，可能是我们平常给了她太大的压力。

既然是在喝酒，还是别说扫兴的话了。

【协人】

「我以前好像问过你为什么会有乐观开朗的性格」

【翼】

「是吗？我记不太清了」

【协人】

「我记得那时候你就说了，你并不是个乐观开朗的人」

【翼】

「你还算懂我……」

【翼】

「是啊，一个病弱的小女孩，怎么可能乐观开朗」

【翼】

「但如果你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言不发，就会有许多管闲事的人凑上来说“哎呀你怎么啦是不是不开心”“需要帮助吗我可以帮你的”这种话……」

【翼】

「他们怎么帮！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，标榜自己是个好人，拿我当工具博得大家的赞美」

【翼】

「还不如自己装得开朗一点，免得这群苍蝇过来烦我」

【协人】

「翼，你喝多了」

这么愤世嫉俗的话我第一次从翼口中听见。

【翼】

「或许吧，喝得少点我还说不出来这种话呢」

【协人】

「那些接近你的人不见得都心存歹念，至少……你父母肯定愿意帮你吧……」

【翼】

「我父母啊……他们在我成年之前就去世了……」

【协人】

「抱歉……」

【梨乃】

「连我都没听你说过这些」

【翼】

「都是伤心事啊……不想说」

【翼】

「总之我并不会对那些主动贴上来的人抱什么希望，像协人这样的好人很少见啊……」

【协人】

「……」

通过这番对话，感觉自己又更多地了解了翼一点。

虽然不同意她的观点，但这会与她争辩的话也说服不了她，还会弄得大家都不愉快。

她想喝就让她喝吧，紧绷了这么久了，她有权力放松一下。

家，就是这样的地方。

让一个人可以毫无戒备地放下自己的面具，展现最真实的自己的地方。

在家里还要求她和外面一样，那就是我的不对了。

【协人】

「嗯……」

抱着一丝觉悟，我又喝了一口酒。

【梨乃】

「……」

【翼】

「……」

他们都放下酒杯看着我。

【协人】

「怎么了？你们想喝的话就喝吧」

【梨乃】

「感觉这样很过意不去……你还是别喝了吧」

【翼】

「我们不想强迫你喝」

【协人】

「……好吧，多谢你们的好意」

我放下酒杯，把剩的半杯酒推到了桌子中间。

【翼】

「哈哈，是我的了！」

翼眼疾手快，一把抢走了那杯酒。

【梨乃】

「哼，算了算了，让给你」

【协人】

「梨乃，如果说翼想喝酒是因为她真的很烦恼，你为什么想喝呢？」

【梨乃】

「你还真当起圣人来了啊」

【协人】

「我不太懂……」

【梨乃】

「我说，翼和你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，对吧」

【协人】

「嗯」

【梨乃】

「你们受到了很不公平的待遇，我不应该为你们难过吗？」

【协人】

「可我们……我懂了……」

“人权”这种东西，她们还是会很在意的啊。

之前虽然没有合法身份，但多少还觉得自己是个人。

现在法律撕掉了这层遮羞布，否决了自己作为“人”的身份，让翼难以接受。

以前过得再苦再累，也从没对自身的存在产生过怀疑。

而我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和“人”划等号，所以对此不那么敏感。

【梨乃】

「前几天出云妹妹在家，翼姐不敢喝酒，你也看出来她难受了好几天吧」

【梨乃】

「可你非但没有什么作为，反而一直说着什么“这不重要”之类的话，这就是你对待女朋友的方式吗？」

【梨乃】

「听你刚刚的发言，你还答应过她陪她一起喝的吧……」

【协人】

「是……」

是调查陷入困境的那时候，翼想一个人跑出去被我拦下，我把她带到公园，告诉她如果遇到困难应当向我们求助而非一个人默默承受。

翼这次有好好听话，把事情都告诉了我们，但我却一再地忽视她的求助信号，反而说着“我们本来就没有人权”这种话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。

【协人】

「我……对不起，翼，我真是个差劲的人」

【协人】

「在这种时候不但没帮到你，反而还在戳你的伤口」

【协人】

「我……」

我觉得这甚至都是个足够提出分手的理由了。

【翼】

「协人，你不用说了，我没打算怪你」

【翼】

「你不理解是有原因的，这不是你的错」

【协人】

「……」

【梨乃】

「翼姐你真是太好心了啊」

【翼】

「多给协人一点时间吧」

【翼】

「说来，我记得刚遇见你的时候，你说离开公司是为了了解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」

【协人】

「嗯，但那是想不引起误会才这么说的，要说真正的想法的话……为了……理解人类吧……」

【协人】

「想要明白自己和大家的区别在哪里，想知道正常人的生活方式是什么样的，想知道人为什么活着……我也说不清楚，我只觉得留在伊吹那个小房间里是无法理解许多事情的」

【翼】

「你觉得现在理解了吗？」

【协人】

「原来我以为自己理解了，但现在我才明白自己还差得远」

【翼】

「你啊……我来告诉你，你和我们的区别在于——欲望」

【翼】

「人为什么活着，因为欲望」

【翼】

「我们有许多想做的事，好的也罢坏的也罢，这些都叫欲望，哪怕一个人什么想要的都没有，他至少还有求生的欲望」

【协人】

「嗯……」

或许是喝了太多酒，翼开始讲一些比较哲学的东西。

【翼】

「欲望不只是坏的东西，想要追求快乐的欲望，想要守护美好的欲望，这些都是」

【翼】

「可你呢？你从醒来到现在，有什么自己想做的事吗？」

【协人】

「我吗？我想……」

的确，从自己醒来后，大部分时间都是按照别人的意志行动，直到自己产生了小小的“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”的想法，我的人生才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。

但如果问现在的我有什么想做的事……

【协人】

「我想……我想守护你们的笑容」

【梨乃】

「啊……额……」

【翼】

「嗯？你怎么学起影视剧的台词来了」

【协人】

「我是真心的」

【协人】

「从前我只知道听别人的命令行事，毫无自己的想法」

【协人】

「直到离开公司，遇见你们，我才有了“自我”的概念」

【协人】

「慢慢的，就和你们成为了密不可分的关系，你们开心的时候，我也会开心，你们难过的时候，我也会难过」

【协人】

「如果可以的话，我希望我的存在能让你们多露出一些笑容，少一些苦涩」

【翼】

「……」

【协人】

「我……我不太会说话，但我真的……真的喜欢你们」

不知为何，说着说着，我自己也哽咽起来。

【翼】

「协人……」

【协人】

「我不想失去你们！我想和你们一辈子在一起！」

【翼】

「不，协人，我没打算和你分手什么的……」

【协人】

「不管你想没想过，让你因为我而伤心，我就已经很失职了」

【协人】

「对不起！」

【梨乃】

「……」

【翼】

「你不用道歉的……我真的没有责怪你」

【翼】

「每个人的观念都是不一样的，世界上那么多对夫妻，少有人的价值观完全一致，我并没有在奢求一个完美的男朋友」

【翼】

「偶尔有些误会，不理解，是很正常的事」

【协人】

「……」

我不清楚翼说话有几分真心，几分是善意的谎言。

我只知道自己犯了不能被轻易原谅的错误。

【翼】

「唉……」

翼叹了口气，放下酒杯，把后背靠在我的身上。

她喝了不少，脸上红扑扑的，身子也有点发烫。

【翼】

「既然是一家人，就不该把道歉挂在嘴边」

【翼】

「方才说到哪了？欲望是吧……」

她转过身来，面朝着我，带有酒气的吐息吹打在我的脸上。

【翼】

「虽然你还不太了解人类文化中那些高级的欲望，但至少有些人类本能的欲望你做的还挺好的」

（删减部分可以私聊获取~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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